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捍衛氣象專業有火 林超英:水浸眼眉,仲要硬推明日大嶼?

作者: 綠色和平

追蹤天文台前台長林超英的社交媒體,大多是「一日一花」系列等恬靜閒適的帖文,唯獨寫到明日大嶼人工島時筆鋒一轉,義正辭嚴駁斥當局「唯我獨尊」,並就填海工程提出多項質疑。

「氣候變化引致海平面上升,呢個核心問題,關乎我做咗半個世紀嘅專業。我唔出聲,邊個出聲呢?」水浸眼眉,既意指氣候危機下具體而真實的海水上升威脅,亦質疑當局缺乏居安思危的風險管理意識,希望更多人力挽狂瀾提出意見,促請政府真真正正用數據釋除民間疑慮。

海平面上升禍延二、三百年

「人哋太平洋島國怕亡國,我哋竟然會起個島去等水浸,係冇可能、冇理由、完全不可思議。」
「如果你起出嚟嘅地將來會畀水淹,咁係冇解決任何香港嘅問題,而且會製造本來冇嘅危險。」
「當我睇到文件,話 Y 型水道可以解決島上熱島效應,我係笑咗出嚟,呢個絕對係笑話。」

字字珠璣的 soundbite,幾乎貫穿林超英整個訪問,但既然邀請到這位氣象權威現身說法,當然要先給我們上一堂氣候課。

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(IPCC)最新第六次評估報告開宗明義指出,大量溫室氣體排放所衍生的全球暖化,因熱量尚未傳達海底深處,就算人類有即時停止碳排放的覺悟,海平面上升趨勢仍會因海水受熱膨脹而持續,「講緊係未來二、三百年,甚至一千年嘅事。」而全球海平面至 2100 年上升 0.7 米(相比 1995–2014 年水平)的估算,不過是云云溫室氣體排放情景之一,一旦格陵蘭、南極洲等冰蓋加速融化,海水上升幅度勢遭低估。

超強颱風「山竹」 2018 年吹襲本港,當時杏花邨頓成澤國;林超英形容,隨着氣候危機加劇,風暴潮威力只會有增無減。 © Greenpeace
超強颱風「山竹」 2018 年吹襲本港,當時杏花邨頓成澤國;林超英形容,隨着氣候危機加劇,風暴潮威力只會有增無減。 © Greenpeace

2018 年,超強颱風「山竹」吹襲香港,杏花邨等地水浸圍城的景象仍歷歷在目,並造成 46 億港元經濟損失。林超英強調,隨着氣候危機加劇,風暴潮威力只會有增無減;他亦提及日本以填海造地建成的大阪關西機場,同年亦因超強颱風「飛燕」引致嚴重水浸,一度形同孤島,「當時已經浸過一次,之後再起一幢防水牆,但依然再浸」,質疑香港可有汲取教訓。

對於工程界近日提出「緩衝區」概念,預留海邊 20 至 30 米空間興建緩跑徑,林超英直言「得意」,形容該措施即使能應對一時巨浪、疏導洪水,卻仍然迴避最大問題:「海平面整體上升之後,你點搞呢?直到呢刻,佢哋冇人答過。」

延伸閱讀:《明日大嶼廿質問——民間專家意見書》

超強颱風「飛燕」 2018 年吹襲日本,引致關西機場嚴重水浸,一度形同孤島。 © Shutterstock / Go_Legacy
超強颱風「飛燕」 2018 年吹襲日本,引致關西機場嚴重水浸,一度形同孤島。 © Shutterstock / Go_Legacy

永續工程開支「無底洞」

氣候問題,理應以氣候知識解決,林超英卻對當局倚重工程界「越俎代庖」解答表示奇怪。以現時方案宣稱分隔三個人工島的 Y 型水道能減低熱島效應為例,他直言狹窄水道仍只能吸收由城市吹來的熱空氣,與海風源源不絕根本無法相提並論,質疑有關說法「完全唔識氣象,點解唔去問氣象權威天文台」。

歸根究柢,他質疑一個負責任的政府,應該具備憂患意識與國際大局觀,而非單純以「工程技術上可行」凌駕一切。例如若要不斷加高人工島海堤應對海平面上升,必須計算清楚未來財政負擔,「我哋唔可以假設香港政府永遠都有錢,要量入為出,知道自己咩處境。但而家我哋完全唔知道海水上升引起各種工程需要,究竟要使幾多錢,好似『無底洞』。

又例如中國近年嚴厲禁止圍填海,海南島人工島早有爛尾先例,加上 2022 年聯合國生物多樣性大會通過《昆明–蒙特利爾生物多樣性框架》,以 2030 年保護全球 30% 陸地與海洋為目標,中國當時正是以主席國身份表明嚴格執行,「香港貴為國際大都會,點解會脫離世界大局,唔配合一個國際協議?香港反其道而行填咗個海,將會成為全國喺保育方面最落後嘅地方。」

中國擔任主席國的聯合國生物多樣性大會(CBD COP15),去年底通過《昆明–蒙特利爾生物多樣性框架》,以 2030 年保護 30% 陸地與海洋為目標。 © Toma Iczkovits / Greenpeace
中國擔任主席國的聯合國生物多樣性大會(CBD COP15),去年底通過《昆明–蒙特利爾生物多樣性框架》,以 2030 年保護 30% 陸地與海洋為目標。 © Toma Iczkovits / Greenpeace

個個都想安居樂業

在綠色和平與本土研究社聯合發表《問題島途:從全球大型填海工程看明日大嶼計劃的危機》報告、揭示千頃以上人工島填海工程「爛尾率」高達 77% 的翌日,局方以「危言聳聽」及「抹黑」形容有關研究,林超英其後撰文反駁,並留下「為政必須善聽」的註腳。

身為天文台前台長,由他評價政府應如何回應民間疑慮,絕對勝任有餘。「有啲人話呢班人(市民)又唔係專家,點識講呀?唔係!如果嗰樣嘢令到佢憂慮,政府係有責任要處理。因為個個都想安居樂業,希望將來唔會有額外風險。

林超英形容若有政策令市民感到憂慮,政府有責任回應並釋除疑慮;他亦鼓勵社會各界就明日大嶼「交椅洲人工島」公眾諮詢積極提交意見。 © Greenpeace
林超英形容若有政策令市民感到憂慮,政府有責任回應並釋除疑慮;他亦鼓勵社會各界就明日大嶼「交椅洲人工島」公眾諮詢積極提交意見。 © Greenpeace

謙稱自己不過一介書生、百無一用,但林超英依然相信,「一用」就是繼續發聲。「香港待我唔錯,對我好好。我唔想香港未來會嘥冤枉錢,同埋製造啲災難畀未來嘅香港人。」

「我希望更多市民最低限度提出佢哋嘅憂慮,提出你見到呢個項目有咩問題,寫入去,等政府知道。當中一啲問題真真正正存在,係需要處理,而唔係單靠微調。甚至去到一個位,究竟呢個項目需唔需要?」


綠色和平將社會各界對明日大嶼的疑慮,整合成生態及環境氣候風險財務及經濟工程規劃五大範疇,並製成意見書生成器。邀請您把握「交椅洲人工島公眾諮詢」3 月 31 日完結前生成意見書,表達您對明日大嶼的疑慮,促請政府虛心聆聽民意,以作出最符合公眾利益和有利香港發展的決定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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